我……是谁?
她的身体突然缩紧,眼瞳不自觉地分叉开来,全身的肌肉再次地绷紧。
呐……告诉我,我是谁?
她的嘴唇轻轻地煽合着,从声带里发出声响,刺激着她的鼓膜。
你知道吗?
“啊啊……”她突然叫出声来,全身不断地颤抖着,宛如在呻吟一般。
那么,你是谁呢?
……
换上一身还算干净的衣物,再套上长期穿戴的轻型锁甲,他看了看托在铁架台上的钢盔,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戴了上去。
带着腥味的恶臭,混杂着尸体被剖解后里面的内脏腐烂掉的那种感觉,让钢盔下的他不断抽搐脸庞。
半响,响起了铁块碰撞的响声,以及一阵反胃般的呕声……
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具体来讲,这好比把豆腐放发霉之后,再拖到肮脏的污水底部浸泡,最后再拿出来切成块,放在太阳底下烘干……
要不今天还是不去了吧……
梅拉特向着身后的房间看去,被开了一条细缝门后,一双浅蓝色的眼瞳正灼灼地看着他。
他记得那双瞳的主人——那个少女的腿,应该完全废掉了才对。
“喂……是你在门口吗?”
蓝色的眼瞳惊慌地移开,伴随着门扉的撞击声。
转眼间,他的身体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轻盈地让人觉得他的身体上没有那身锁甲。
犹豫了半拍,他轻轻地扣响了木制的房门。
“有什么事吗?”
“不……没,没有,你走吧!”里面的人如此地回应着他。
“你怎么下床了,你的腿没事吧?”
迎接他的,是无言的沉默,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短暂地过于漫长了吧?
“……别,别靠近我。”
当少女熟悉的声音跃进他的耳中,他只感觉时间突然从停滞到开始流逝,平常的那种安心感再次充盈在他的胸膛……只是这一次,颤抖的可怕。
“嗯。”梅拉特用他尽所能能达到的轻柔的声音对着房间里的她说着。
“我走了。”
他轻轻整理好身上的轻甲,毫不犹豫地戴上了钢盔,把锁链再次拉响,发出可怕的嗡鸣声。
“再见。”他补充着,头盔底下的表情想来也是带着笑的吧。
随着声音完全地消失,跪倒在房间里的少女才缓缓地起了身,眼瞳映射着漆黑色的光,但很快便又恢复成原先的淡蓝色。
她的嘴唇扭曲了一刹,但卡在嘴唇边的那句“小心一些”,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
冒险者协会今天依然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呢——
“请慢走。”止微笑着把手中的钱袋推向柜台上。
“啊啊啊……谢,谢谢!”黑发的少年紧张地回答着,颤颤巍巍地接过为数不多的报酬。
第一次冒险所得的报酬,对任何冒险者来说都是尤为珍贵的啊。
这相当于一种仪式吧,对于乳臭未干的孩童们毕业的典礼,总显得这样的普通,只是本人不这么觉得就是了。
“喂喂喂老弟,这就不公平了!”粗犷的声音压过了所有人的听觉,发出这恐怖音量的人正用他那被油脂覆满的手臂搭在了那个刚刚拿到报酬的倒霉冒险者的肩上。
“少坑人了死老头……明明你输了好吗?”穿着精巧轻甲的冒险者用力把神父的手臂甩开, “话说你什么时候能不带一点儿酒精味和我说话,恶心死了。”
“都成年了嘛,你也该接触一点酒精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
“够了啊!”冒险者发出咆哮,抛下还在讲述着自己半个世纪前“伟迹”的神父,直接冲向协会的大门。
但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头颅与某个柔软的东西,猛地撞在了一起。
结果却是以他的跌倒而收场,他因为自己带来的强大冲击而感到一阵目眩。
随后迎面而来的恶臭味直接让他的脸上一阵晃动,抽搐了半拍,他猛地掐住了自己的喉口,才忍住了吐出来的冲动。
周遭的人视线灼灼地看着这头,似乎是什么猎奇事件登场了,怀抱着各式各样的目光,一瞬间便成为了焦点。
眼前的黑色锁甲上仍然沾染着血污,劣质的皮套,廉价的皮衫,以及那双硬底的发毛长靴……那修长强壮的身躯被这样的东西包被,实在是让人多了一阵不协调感。
“是他啊……那个冒险者。”
“运气真背呢,话说他不是一般不会来协会的吗?”
“哪个冒险者不来协会的,哪像你们这样整天赖在协会蹭酒喝的?”
“这可真是义正言辞啊……”
周遭的窃窃私语带着阵阵的叫嚣,明争与暗斗随时都在发生着,这是他们的一个不容错过的话题,各方面来讲都是。
头盔底下的眼瞳锁视着面前的少年,完全猜不透他的任何想法——这也许是被头盔遮住了表情地缘故。
“没事吧?”
少年的耳边回响起这样一阵声音来,沙哑的让人发抖,一种无可形容的压抑让他咽了咽口水。随后才转向那个人,被几圈绷带缠绕上的手,轮廓似乎也那么好看。
“没……没有。”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并没有接过那人递过来的手,而是迅速地绕过他的身体,溜出了冒险者协会的大门。
似乎听见了某些人的嗤笑声,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任何情况。穿着锁甲的冒险者径直走到柜台前。
“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止露出平常时的微笑,这种情况在每天几乎是司空见惯了。虽然这人身上的味道确实让她也有种把持不住的冲动。
“魔种。”他沉沉地说出这两个字,钢盔屹然不动,冰冷地压抑了许久。
“关于魔种的吗?”止带着许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在柜台上堆放的一大堆文件里翻找了一会儿,才遗憾地抬起了头。
“抱歉,没有呢。”
“没有?”梅拉特的声音突然猛地提高一个阶层,钢盔发出可怕的“咔擦”声。
“很遗憾呢。”
止露出歉意的笑容,“也有许多讨伐类的委托,您要不要试试?”
“讨伐?”
“是的,种类很丰富呢……”她掀开一页来,“这个的话,是周遭居民们的联合委托,似乎是治安出了什么问题,某个窃贼竟然胆大到烧毁了整个鸡埔。”
“据说还是蓝色的火焰呢。”
“话说,最近关于魔种的委托几乎是销声匿迹了呢……”
“你刚刚说什么?”他突然像是反应了过来,声音中带着的那股慌乱是掩盖不住的。
“哎哎,魔种的委托……”
“更前面的。”
“蓝色的……火焰?”
“对。”他的身体向前倾斜着,身体的动作带来的铁甲间的碰撞清晰地在四周环绕,“怎么回事?”
“您刚刚一直在走神的吧?”
“抱歉,但是,这个很重要。”
“真是的……”止不住地叹息着,她的身体微微地弓起,手掌撑在脸庞上,一边扶着额。
“是委托啦,烧掉鸡埔的犯人。”
“火焰……”
“我知道的啦!”
“抱,抱歉……”
“给我耐心点!”
她的声音突然扩大了一倍,那还待继续追问的家伙总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总之,犯人烧掉鸡埔时使用的就是蓝色的火焰。”她此类义正言辞地说着,一边正式地咳嗽了两声。
“蓝色的火焰吗……”梅拉特“果真如此”般地捣了捣头,“我接了。”
“好的。”止露出明媚的笑容,“稍等。”
钢盔微微地颔首,不难想象出里面的那张面庞放松的样子。
她一边窃视着冒险者的模样,一边准备着相关的手续。
怎么说呢,他的态度并不像是冒险者吧,无论从性格还是行事风格上——与冒险者的身份太过于迥异了吧?
只是,果然啊。
“还是得洗个澡才行啊,清洁不好好做是不会招人喜欢的哦。”
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把止自己都给震住了,或许是自己心声被暴露了出来的如此随意——
“啊,我知道了。”钢盔再次微微颔首。他拿过那张委托名单,走出了冒险者协会。
只留下某人——在柜台下掩面脸红……
喂喂喂,你到底在做什么啊——
明明像平时一样做就好了,
明明直接提出就没问题了啊,
可为什么还是要这么暧昧地说出来呢?
这个理由就连她自己也不明白。
少顷,她才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继续迎接着其他的冒险者,一边玩弄着手中的一根金发……
唉,话说,这根头发,又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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